猫染

【鱼日】包办婚姻 07

陈飞宇X刘昊然  同名同姓架空背景 午夜档狗血剧    

简介：表面温润公子实则野心幼狼的腼腆弟弟把分化成O的白月光哥哥一步一步深度套牢的故事。  

刘昊然长了一张很清纯的脸。

出其不意时，神色就显得懵懵的，眼睛纯净得毫无杂质，也毫不设防，就像阿尔卑斯山顶永不融化的积雪，因为未经污染过，所以格外抓心勾魂。

现在，他正微微抬着眸，从下往上看着自己，一脸的澄澈无辜，一脸的听话好骗。陈飞宇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家教修养都站在道德的残垣断壁上摇摇欲坠，一不留神，就会跌进篝火里，燃尽他所有的理智。

 

就像这样。他总是这样。

偶然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有时候，是在人群里凑到好友耳边倾听对方说话，有时候，是蹲在街角盯着一只慵懒的橘猫，中学时期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里，总有那么几个瞬间干净得令人心颤。也正因如此，陈飞宇才会像上了瘾似的陷在这份暗恋里，贪恋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而现在，屋里没有别人。

封闭的四面墙，天花板，和地板中央，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刘昊然此刻的一呼一吸，眼神里的波痕，眉梢的紧张，以及隐隐露出的那颗小虎牙，都只有他能看到。都是他一个人的。

该死地，他好想低下头亲一亲他的嘴唇。

 

“我……”

刘昊然吞咽了一下，有点仓促地回避开陈飞宇的眼神，手指抬起来，轻轻一抽绸缎的一角，那个蝴蝶结紧跟着缩小、消失，最后停留在他的手里，变回一条黑色的缎子。缎子的另一侧还被陈飞宇抓着，因此两人一头一尾，攥着一条丝巾，动作着实有几分滑稽。

刘昊然先一步松开了手。

“我就是戴着玩玩。”

他是真的有点紧张，陈飞宇看出来了。

这个发现让陈飞宇的嘴角划出一道诡谲的玩味，他低眉垂眸，把玩着那条丝带，并没有很快就从刘昊然身边移开——从这个暧昧又亲昵的姿势里移开——过了一会儿，他又前倾了身子，将丝带放在了刘昊然身后的壁柜上。

他闻到了刘昊然的信息素气味，那种小动物一般，有点无措的气味。

“摘了干嘛，你戴着很好看。”

他刻意贴着刘昊然的耳朵说的这句话。磁性的声线压着空气，静电一般窜进Omega的耳朵里，把耳垂处的肌肤染得微微带红。

啊，原来他会害羞啊。

陈飞宇忍不住轻抿了嘴笑。

他喜欢这个人好久，又远远地望了他好久，这些年里，是春风细雨，是求而不得，但现在，人就在他跟前，同他共处一室，与他的名字并排印在结婚证上，于是平静的海面开始起了波澜，暴风与洪涛的影子开始蠢蠢欲动。

你看，人都是会得寸进尺的。

他原先只想着圈住他，接近他，现在已经在盘算如何得到他，占据他。

“这件衣服也很好看。”

陈飞宇的鼻尖划过刘昊然的脸侧，又远离，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人也好看。”

话音终了，刘昊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张了嘴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他的手指抓在橱柜的边缘，关节发白，细微地缩了一下。

很细微，但陈飞宇看到了。

于是他又后退了一些，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不想吓着他，也不希望他感到不舒服。

 

数秒的沉默后，刘昊然舔了下嘴唇——这或许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但这让他的下嘴唇变得更红了——然后他从橱柜边缘下来，抓了下头发。

半分钟后，他很轻地唤了一声：“飞宇。”

陈飞宇“嗯”了一声，代表他听到了。

然后刘昊然微微颔首，眉目之间笼罩着一层若即若离的不确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而陈飞宇沉静又颇有耐性的态度最终促使他开了口：“有件事情，你应该知道。”

这句话让陈飞宇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很不好，以至于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提起来了。

“我……你应该也察觉到了，我的信息素很淡，没什么味道”，刘昊然低垂了视线，说得很艰难，“也……也不太受Alpha的影响，一直都被药物压制得很好。”

陈飞宇微蹙了眉，他不太明白这场对话的走向。

“是因为打了抑制剂，不是吗？”

 

如果是三十年前，抑制剂或许还勉强算得上备受争议。

“人为反抗基因是会付出代价的。”“正是因为这些人类捣鼓出的化学药水才导致Omega数量濒临灭绝。”那些迂腐老头的话陈飞宇自小便当作是放屁。毫无根据不谈，在物化Omega这一点上更是变本加厉，好在平权法案和药检测试通过后，原先的老派观点也逐渐被主流思想驱逐，被限制流通的抑制剂当下几乎成为了日用品。

有时候出席的场合Omega较多，陈飞宇自己也会临时注射一剂，减轻信息素的释放和强度，以免妨碍到别人，这没什么。

 

“不是抑制剂，是别的药。”

刘昊然回答得很轻，陈飞宇几乎没有听清。但当他意识到刘昊然说了什么的时候，表情倏然就变得严肃。

“你用了什么？”

“是一种专门给Omega设计的信息素阻隔剂，一般在手术的时候用，强度比一般抑制剂大，也更持久，市面上买不到……很难买”，刘昊然讲了一半，幽黑的眼珠朝上看向陈飞宇，像是下定了决心全盘托出，“并没有在明面上禁止，算是打了个擦边球吧，我也是几年前才开始用的，有人买给了我，效果非常好。”

效果非常好的药不应该成为违禁品，除非有什么副作用。

陈飞宇紧绷了身体，眉头紧紧拧着，接话道：“但是。”

“但是药效强，对身体负荷也大，所以不应该长期使用”，刘昊然低下头，淡淡地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无奈，“就像吗啡一样，你明白吗？这东西上瘾，太难戒了。”

说着，他将袖子撩起来，将左臂的肌肤露了出来。

那上面有几处尚未消下去的针眼。比寻常的抑制剂留下的痕迹不同，刘昊然雪白的肌肤上，那几处斑驳的印子青中带紫，像是缩小版的淤青，很醒目。

“对不起啊，搞得像我骗婚似的。”

没等陈飞宇回过神来，刘昊然就将袖子重新拉了回去，神色黯然，表情略带抱歉，道：“我其实早就想说了，但就是开不了口，这事瞒着你不太公平。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在尝试换回抑制剂了，以前没有什么动力，现在和你结婚，无论如何都会戒掉的，也绝对不会影响你……”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就被陈飞宇牢牢抓住，袖管被重新撸了上去。

方才刘昊然说的话，陈飞宇听得磕磕绊绊，后来大脑直接就空了。等到字句回拢，组合成清晰的信息，陈飞宇从余震里回过神来，一股灼烧的怒意瞬间就窜上了他的脑门。

“是谁给你买的这些药？”

他盯着那片雪色肌肤上突兀的印子，盯着刘昊然细小得仿佛轻易就可以折断的手腕，一时间怒火中烧，冷声质问：“谁当初把这玩意给你的？！”

刘昊然像是吃了一惊，他嘴唇开阖，似乎难以启齿，想要将手抽回来。但这一次，陈飞宇比往常都要执拗，他硬是攥紧了他的手，将那里又软又细的肉捏得凹陷进去，留下怒火的烙印。

刘昊然的反应不对劲，陈飞宇看得出来，这很明显。

“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细小的灰尘悬浮在灯光圈画出的空气里。

刘昊然视线垂着，也许是屋内开着暖气的缘故，又或许是情绪的作用，他的耳朵红红的，露在空气里的胸口也有些泛红，隐隐甚至能看得见血管，显得肌肤又薄又透。

在真正走到他跟前，走进他的生活之前，陈飞宇并没有想到过刘昊然褪下西服、风衣、衬衫，里面的身体会是这样的纤细瘦弱。

看上去意气风发，雷厉风行，怎么衣服一抽，却是如此弱不禁风的内核呢？

就好像很容易很容易，就可以将他打碎。

而现在，那双纯澈的眼睛看向了自己，他的柔软印在黑色的瞳孔里，同他的坚毅与骨气并存，形成某种令人晕眩的冲突感。

他望着陈飞宇，说。

“是唐峥，我……前男友。”